“华尔街死了！”这是近日来我们这个星球上最热门的话题。也难怪，大老美作为地球村的金融霸主，荟萃在华尔街的大亨们就是他的首脑；中枢出了问题，怎不危及全身？而且也会使其他国家无辜地受到牵连。这兴许就是“城楼失火，殃及鱼池”的道理吧。因此，这一事件备受世人的严重关切，当然不在话下。

华尔街为什么死了？自会仁者见仁，智者见智。笔者仅从文化的视角上，为华尔街的金融大鳄们做一个死亡诊断。

人的社会地位不同，其负载的文化自会有雅俗之分。汉代的晁错在《论贵粟疏》中写道：“夫腹肌不得食，肤寒不得衣，虽慈母不能保其子”。面对这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们，空谈高雅文化，未免显得奢侈。所谓“寒者利短褐，饥者甘糟糠”，对他们只需些微生存文化的安抚，即可化解对社会的不利因素。然而，当一个人成为腰缠万贯的大款时，倘如缺乏高层次的人文修养，其对社会的破坏力绝不可低估。所以说：有钱却没有文化，比没钱也没有文化更可怕。

也许有人会说：美国自诩为自由民主的圣地，华尔街财阀作为他们的领军人物，怎么会缺乏文化修养？其实不然。社会和文化是形影相吊的，它们在瞬息万变的历史进程中总是相依为命、结伴前行。不同历史时期，社会对文化的期盼也不尽相同。欧洲文艺复兴以来，西方的个性解放思潮，一直领导着世界文化的新潮流，大大加速了社会的进程，此乃不争的事实。这也正是中国传统文化基因中所缺乏的要素。然而，进入20世纪以来，由于人类欲望的无节制性而酿成的三大危机（核危机、环境危机、道德危机），已经把人类推上了自我毁灭的边缘。时下我们所急需的，已不再是像《浮士德》中梅非斯特的灵丹妙药那样，让人的欲火熊熊燃烧起来，而是如何克制自己，从而缓解人与人、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矛盾。这就需要在西方的自由主义强势文化中注入些许中国式的“仁”、“礼”文化作为滋养剂，也正像中国传统文化期待民主自由来修补自身的人文缺失一样，以构建中西合璧的现代文化大厦，改善人类的生存空间。

这次波及全球的金融海啸，始作俑者就是华尔街的金融寡头们。显然，在他们文化人格的光谱中，所缺乏的也正是“仁”和“礼”的亮斑。何谓“仁”、“礼”？通俗点说，就是要爱人，就是要使个体的意识、行为达到与客观世界（人和自然）和谐相处的境界。如果无节制的发酵私欲，结果必然会伤害别人、破坏环境。照此办理，绝不可能构成和谐的人文社会。或许正因于此，在中国人的词汇里，所谓“修养”，即适当遏制自己本能欲望的膨胀。回顾近年来华尔街经历过的死亡之路，不难发现，动物本能欲望的超级爆发，酷似他们走向地狱的路标。难怪美国经济界元老格林斯潘在国会作证时痛心疾首的说：“他们（金融家们）的投机和贪婪使我深感震惊”。

其实，为满足个人对财富的渴求，这种天马行空般不受约束的思维方式和行为，绝不仅是美国富豪们的人格标签，即便在普通公民中也大有人在。看一看在这次次贷危机中，有多少弱势人群，不惜债台高筑、寅吃卯粮，结果弄得倾家荡产，上无片瓦、下无立锥之地，也就了然于心了。真个是，阿q谈恋爱，不管头青眼肿。另据西班牙《国家报》2007年12月3日报道：美国一位名唤珍妮特·卡利什的大学教授，为警告美国人不要浪费资源，专事在垃圾中捡拾新鲜食品和生活用品维持生活。亚利桑那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：美国生产的食物中，有百分之四十未经食用就变成了垃圾。可见华尔街之死事出有因，实乃西方文化基因的缺陷在作祟。于是乎购房者尽管两袖清风，依然要疯狂借债实现豪宅梦；金融界抓住时机放高利贷，周瑜打黄盖，愿打愿挨不商量；房地产商趁势抬高价格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……不一而足。要命的是，最终因房奴难以偿还债务，使各方希望都成了黄粱梦。华尔街死了！

纵观历史，任何一种文化，都是在社会进程中不断挑战自我、超越自我的结果，唯其如此，才能适应社会的需求。东方文明，不就是在先秦时代北方文化与楚文化相互交融的基础上，又与印度文明相互碰撞的结果吗？当前，中国传统文化急需西方文化崇尚个体的价值观作调养剂；西方文化，又何尝不需要中国文化重群体的共生共存理念，来修补自身基因的缺陷呢？电视剧《康熙微服私访记》中有一段“粥论”，那意思是说：八宝粥中米、枣、莲子、杏仁等，色香各异，但经过加工后，融为一体，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，即升华为既非我、也非你的可口美味。细思之，颇有几分哲理。

华尔街死了！这是既成的事实，有什么法子！重要的是吸收失败的教训，亡羊补牢，筹划未来。春秋时的叔向有一句名言，何妨转赠给华尔街的大鳄们：“若不忧德之不建，而患货之不足，将吊不暇。”是的，如果不思考道德人格的缺失，仍是处心积虑、不择手段地贪婪财富，金融海啸还会在华尔街登陆。果真如此，人们为你悲哀还来不及呢！不信，走着瞧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（九三学社白银市委员会  孙宪武）